Saturday, September 13, 2008

唯三:坏人给坏人画像,能画出好人来吗?——兼论潘石屹和任志强

  什么人是好人?什么人是坏人?这应该是一个从道德论理上需要辨清的问题。这也让我又一次想起了一位老人家的教导: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中国革命的首要问题。尽管现在中国已经不怎么提"革命"了,过去的"革命党"也换成了"执政党"的标签。

  今天看到了小潘同志前几天写的一篇文章,文如其人,没什么太有价值的东西。倒是他在此时此刻,国内房地产市场面临一次真正大考时跳出来,为咱们的任总涂脂抹粉、乔装打扮却又别有一番心思在心头。

  任总是什么人?当年号称是中国房地产界的"总理",能在一个行业里被封为"总理"的人,恐怕用不着你小潘再来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了吧?任总说狂话、放大炮,自有他的底气儿和内功。唯一不足的是,不知道任总头上的那顶"优秀共产党员"的红帽子还残留着几分"为人民服务"的成色。至于任总的人品、事迹、口碑到底如何?众多老百姓,尤其是那些已经买了房、想买房和买不起房的人最清楚,最有发言权。本人也曾在一篇拙文《我看任志强》中有过不算全面周到的表述,也算是对任总这些年来为国家、为人民做出的贡献表上一点儿"敬意"。

  小潘给我们讲了几个有关任总过去的小故事,故事虽小,小中见大,任总的德行也可略见一斑。

  故事一:任总是个"直言不诲"的人。慢!"直言不诲"中的"诲"怎么看着有点儿别扭呀!赶紧查了下《现代汉语辞典》,嘿!你别说,还真看出点儿问题来。过去常听人说"直言不讳",是句成语。没怎么听说叫"直言不诲"的,因为然两个字虽"同音",但意思却差之千里。"诲"的意思是教导,诱导;如"诲人不倦"。而"讳"本义为因有所顾忌而不敢说或不愿说。这大约才是小潘赞美任总性格直爽、敢于"口无遮拦"原来的的意思。也许是小潘的口误或是笔误,毕竟他当初也曾是个苦孩子出身,用他自己的话说:"我跟任总是文化水平都相对来说比较低的",能混到现在这副模样、水平也非常不容易了。

  在小潘看来,咱任总说话不大究语言的修饰和分寸,但他讲的都是"事实"。如把"视力有障碍的人"叫"瞎子",管"行动不方便的人"叫"瘸子"等等。其实,看不见的人就是"瞎子",走不好的人叫他"瘸子"也没无妨。叫法往往就是一个习惯称呼,只不过在一些特定场合还是应该注意一下为好,这往往也是体现了一种文化修养和人的素质。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从心底对他人的尊重和关怀,尤其是在一个越来越"以人为本"的历史时期。

  任总说过许多"直言不讳"的话,最有名的就是"我只为富人盖房子"。甚至他还说"应该把穷人用围墙圈起来"。这让人想起了希特勒当年在波兰修建的奥斯维辛集中营,虽然里面被圈的不是"穷人"而是颇为富有的犹太人,但他们的下场却和中国的"穷人"差不多,甚至更惨。按小潘的解释,任总眼中的"穷人",指的是"社会生活中各种各样经济条件差、生活困难的人",这些人"格外敏感,同时更渴望得到社会和周边人们的认可,更需要得到别人的爱和尊重,而不仅仅是同情、帮助,当然更不希望被小看,被瞧不起。如果对他们用"穷人"这个字眼,会让他们非常敏感和不舒服。""就像针扎一样刺痛着这些人的心。"小潘未免把中国的"穷人"看得太小了点儿,好像是所谓的"穷人"就得处处遭人白眼,就得在人面前矮三分,尤其是在他们这些房地产富商面前。咱中国也有句老话,叫"人穷志不穷"。说的就是穷人虽然没钱,但有志气,任何时候都不会对你们这些所谓的"富人"低声下气、点头哈腰。不信你小潘上我们居住的"穷人社区"走走,看看有多少人见了你会必恭必敬、奉若贵人。别看你小潘从一个山沟里农家子弟混成了今天的潘总,你骨子里仍然穷的很,甚至还不如你那些至今仍在山沟里摸爬滚打、累死累活的乡亲们。他们尽管直到今天仍然不富裕,依然属于穷人,但他们是靠自己辛勤劳动的汗水来浇灌脚下的每一寸土地。他们再穷,还是个人,还有人味儿。而你不同,你和你的战友任总一样,属于那种"为富不仁"、靠无情掠夺城镇中低收入民众的血汗钱来填满自己贪婪钱袋的狼,还是一群"恶狼"。

  小潘前一阵子借着"奥运"大谈什么"爱的力量",对此我不想多说什么了,对此感兴趣的人可去网上搜搜本人的另一篇文章《和北京奥运开幕式一样"惊艳"的潘氏语言》,里面已有答案。我只想在这里再问小潘一句:你也配谈"爱"?有时静下来想想,到底是什么造就了任总、小潘这样的人物?思来想去,归根结底两个字:制度。一种违背民意、劫贫济富、官商勾结、权钱交易的制度,培育、造就了这帮"空手套白狼"的家伙。如果真正由广大民众,包括那些"穷人"来举手投票、制定中国住房政策、法规的话,那任总、小潘这类的富人可就真的没什么"活路"了,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昨天看到一篇苏文洋先生写的关于美国的穷人和中国的穷人之间差别和差距的文章,里面说2007年美国家庭年收入的均值为5.02万美元,而根据美国人口调查局的定义,单身者的年收入在1.06万美元以下为贫穷,贫困家庭的标准分别是两口之家年收入在1.35万美元、三口之家1.65万美元以下。如果让我们按以上标准和现在人民币与美元的汇率换算一下,那么中国现在年收入7万元、月收入6000元人民币的人都可划入美国穷人的行列。大家不妨好好算算,我们自己是不是穷人?如果是,可要当心喽!说不定任总哪天心情不好,就弄个围墙把你们都给圈起来了。

  其实,在世界任何一个发达和发展中国家中都会有"穷人"存在,只不过是由每个国家不同的标准来衡定的。关键的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这个社会在不同的经济发展阶段如何面对他们。如何想办法努力提高、改善他们这些人的处境、生活质量和身心健康,而其中最最重要的是要保障"穷人"作为一个人的权利。我看过一篇关于美国穷人的报道,说那里的穷人虽然收入少,但收入一旦低于贫困线,社会保障就会应有尽有。用咱们这边一句不好听的话说,"他们是躺在国家身上过日子。"但从实际情况来看,美国对穷人以及其他弱势群体的照顾,确实比较周到。据统计,过去35年中,联邦政府主要用于解决中低收入家庭的住房问题的支出高达1万亿美元。为什么在一个"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里,穷人反而比一些标榜社会主义优越制度下的穷人要幸福的多,始终是围绕在许多人头脑中的疑问。

  原因我想有很多,但其中有一条尤为重要,那就是民主。曾有不少人提出过这样的质疑:民主能当饭吃吗?不论是从国外的历史经验还是从国内的历史经验来看,对于穷人来说,民主确实能当饭吃,而没有民主确实很可能就没有饭吃。不仅是能有饭吃,还能有房住。因为在一个实行了民主的国家里,衡量其是否真正民主的重要标竿就是选举制度的好坏。选举的主要功能不是选谁当总统,而是选择公共政策。谁的公共政策最大限度地接近最大多数的民意,即"以民生为本",谁就能最后赢得选举的胜利。此时此刻,穷人再穷也有一票否决的权利。"任何明显剥夺穷人的公共政策,都不仅要失去穷人的选票,而且因为违反道德良知,而要引发强烈的社会义愤,招致来自其他阶级尤其是中产阶级的广泛抵制。"作家笑蜀如是说。

  可回过头来看看咱们这里的"穷人"和那些不愿视自己为"穷人"的人,在住房这个民生大计的政策制定上,你们有多少选择的权利?又有多少"发言权"?"穷"和"富",不仅仅是金钱上一个简单数字的概念,它更多地反映了一个社会、一种制度上的好坏与高低。任总这个自称"国有资产的代表",曾经的"西城区人大代表和北京市劳动模范",在小潘的笔下是那么的"正直、坦诚、透明、有责任心"、那么"坚持对真理的追求"。我倒想问问:如果你任总真的是靠自己白手起家,不要国家一分钱干到今天的?如果你当初没在党旗下庄严地宣过什么誓?如果你在捞了那么多黑心钱后毅然决然地退出所谓"三个代表"的共产党的话?你再怎么说"我没有责任替穷人盖房子"之类的话也无所谓。因为你已经把自己放在与人民为敌的立场上去了。你有什么资格"国有资产的代表",你更没有资格代表我们的"人民"。

  你确实应该感到幸运,就像小潘说的那样,尽管你在你周围树立了那么多的"敌人",甚至有一些还是恨你恨得咬牙切齿的"敌人",但你任总今天却还很健康地、快乐地活着,也没有被人陷害给抓起来,也没有像历史上曾经重复无数次的壮烈故事那样,因为直言被挂到绞刑架上。知道什么原因吗?我可以告诉你,就因为你生活在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国家。就因为你的"代表资格"、官职官位是"上面任命"而不是"民选"的。换了在美国的话,你早就没戏了。别说当什么"代表",就连你的乌纱帽恐怕也早已被那些"穷人"拽到一边儿去了。

  故事二:在任志强过55岁生日之际,他请了当年在农村插队时的插友和当年一起当兵的战友一起聚会。在比小潘老家甘肃天水更荒凉、更艰苦的延安,在当时那个革命的环境中,锻炼了咱任总坚强的意志。任志强从小就是一个好强的硬骨头,插队时他们经常进行各种比赛。一次任志强没有得第一,休息时,任志强从烧着火的煤炉中用手拿出一块烧红的煤球,给每一个插友们点烟,烧红了的煤球烫得他手上的皮肤滋滋作响,传出一股股焦皮的臭味,大家赶忙都把烟凑了过去。通过这件事,大家从心底里佩服任志强的坚强,也知道了他是一个不服输的人。

  中国当年插队的知青多了去了,俺们家仨孩子就去了俩。那年头不插队,不去干校你又能去哪儿?就像若干年后的下岗、待业,这是时代的需要,政治的需要,经济的需要。就你任总那点儿"事迹",实在用不着炫耀。比手握煤球点烟更英勇顽强的"英雄行为"有的是,小潘要想听的话,哪天咱哥俩好好聊聊。我更想知道的是,当年一块儿插队的人中,有多少人已经"脱贫致富",成了和你任总并驾齐驱的"富人"。或者说,已经不再属于你准备圈起来的"穷人"行列。据我所知,那些当年被迫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中,大部分因为文化水平低,又错过了最佳上学年龄,再加上种种其它因素后来即便是回了城,找到了一份勉强能糊口的工作,日子也都过得并不宽裕。所以才有了前些年北京市政府出台的"40、50人员"政策,而这些"40、50人员"中,不少都是当年从农村、从兵团回来的知识青年。北京尚且如此,那全国呢?全国各地又有多少这样的"40、50人员"?所以,在小潘讲的任总故事中,我们也没听到他那些插友、战友后来遭遇的故事。不知这些人,家里现在是不是缺房?是不是需要买房?买房时钱包里的钱是不是够多?能否填满当年一块儿插队落户、在一个煤球上点烟的任总贪婪的的胃口和永远也装不满的钱袋。

  据小潘讲,任总还有一个爱好就是打高尔夫。高尔夫是一项高贵的运动,可是任总带着高尔夫球杆下草坪时,就如同农民带上锄头下地干农活一样。这真是一个绝妙的、无与伦比的比喻,就如同小潘惯用的,和北京奥运开幕式一样"惊艳"的潘氏语言。高尔夫在国外不过就是一项很平常的体育竞技项目,在外国人眼中也绝对谈不上什么所谓"高贵"二字。仅此而已。不过这项运动到了中国就变了味儿,和中国的具体革命实践相结合,就成为了一项有钱人或达官、贪官享受的"高贵社交兼商务活动"。同时,也失去了那种真正体现运动、休闲的乐趣。

  窃以为,高贵不高贵?不在于你能否会打高尔夫,也不在于你是否有钱没钱。其真正的本义,在于你是否是一个时刻怀着感恩的心、爱憎分明的心去拥抱整个世界。淡泊名利,视功名如粪土;洁身自好,亦愿为社会做贡献。泰山崩顶,一派从容淡定;富贵荣华,如同过眼烟云。富不骄,贫能安,临危不惧,荣辱不惊;为人坦荡超逸,处世潇洒率真,从不趋炎附势,济民一掷千金。也许,对普通大众来说要做到这般地步实在是勉为其难,起码我就做不到。但有人做到了,谁?张伯驹。在他眼中心中,世上并无尊卑贫富之分,只有高下雅俗之别。章诒和先生对此有过十分贴切的评述:任各种潮汐的潮涨潮落,张伯驹都一如既往地守着做人的根本,过着他那份生活。张伯驹的一生见过许许多多的昂贵之物。而我所见到的昂贵之物,就是他的一颗心,一颗充满人类普通情感和自由的心。"像张伯驹先生这样的人,才真正是一个高尚的人、纯粹的人,一个有理想、有道德的人,才真正配得上"高贵"二字。至于任总这样的人,你高尔夫打得再好,离高贵也还差的远着呢,连边儿还没沾上呢!不信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

  这个世界上的好人和坏人,决不是像小潘这号人怎么说就说出来的,而是你自己怎么做做出来的。小潘说:任志强肯定不是坏人。那你小潘就能肯定自己是个好人吗?也许任志强坏就坏在他是个言行一致、表里如一的坏人,而你小潘却是个笑里藏刀,口是心非、表里两样的坏人。总之,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才在文章的开头画了一个大问号?问:坏人给坏人画像,能画出好人来吗?

  2008年9月10日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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